二白为首,僧人四周围来。可谓虫蝇不进,水泄不通。
瞧着月色越来越淡,微风吹拂。给人一种舒适感。可眼下火光满天,空气滚动。让那春风也变得滚烫了。
张望月左右打量,僧人来势凶凶。他们表情严肃,左手火把,右手木棍。原先梧桐下遇到的小和尚,也站在人群中。他身穿灰色布衣,露出一只胳膊。火光映衬下,肌肉明暗分明。恍若大了几分。
那黑衣人脚动了动,也左右看了看。
白发往前一步,“阿弥佗佛,施主为何潜我白云寺。我那长青师兄可是你所杀?”
黑衣人大笑不断,微微昂头,眼睛看向夜空,明月不言不语。他说:“天下武功出白云,当年无量高僧一人之力,震慑江湖。在下只是想来拜见,却不想人都不在了。”
白发说:“师叔伯早在十年前便已圆寂,施主此话,想来是有意抵毁。是瞧我白云无人吗?”
黑衣人说:“既然人已不在,告辞。”黑衣人说完,迈出步子。欲要转身。
白发大喝:“白云寺岂是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之地。”
他声似洪钟,袈裟一动。人如飞箭冲出,只听砰一声。一道金光散开,然后各后退一步。
白发此拳,声势俱强。冲出之时,火光摇摆。原是致命一击。却不想,黑衣人竟是轻而易举挡下。
僧人们一动不动。白发微微抬头,一直盯着黑衣人。黑衣人立于原地,看不出再走之意。
白发双手合十,“施主好身手。”
黑衣人说:“你达摩堂首座,实力也不弱。此拳名为‘达摩拳’本是白云寺强身拳法。你既然能打出如此威力,已是奇迹。”
张望月瞧着,他们之意,便是相互欣赏了。只是这黑衣人,强得厉害。让人看不出真实本领。他似乎对张望月也没有恶意。刚才与白发对招,也未下杀手。那么黑衣人,究竟为了什么?
黑衣人接着说:“还有更厉害的吗?没有的话,我可走了。”
四下无声。
那白眉忽然迈出步子,“我与施主请教几招。”
黑衣人点头,“出招吧。”
只看白眉,双拳下沉,周身散发浓浓红光。他忽得抬头,“大佛无相拳。”
这一拳是与小和尚所练一样,不同之处,他拳朝上。而小和尚拳朝下。
只看,白眉奔出,泥泞飞扬。朝着黑衣人下巴击去,他稳如泰山,拳风劲劲。黑衣人身法飘柔,每次白眉的拳将要打到身上声,他都能躲开。
那白眉拳拳连环,一拳跟着一拳。似有无数拳连于一起。如满天流星,那黑衣人便如云彩。总能轻飘飘躲开。白眉拳势越来越急,却看黑衣人还是从容自若。只看,他把手放于白眉胸口,胳膊一沉,一推。白眉脚上不稳,连连后退。白发伸手扶住。
黑衣人竟是追了上来,胳膊后拉,欲要再给白眉一拳。却听惊天巨响,火把熄灭。一道金光,照亮整个天空。只看小和尚,站于白眉身前,伸长了胳膊。迎着黑衣人打出一拳,再见黑衣人于空中,连续翻了五六个跟头。
只听黑衣人,说:“后会有期。”他人已不见,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着。
张望月深吸一口气,看那小和尚,然是面不改色。
他打退了黑衣人。
接着,僧人们重新点燃火把。他们把目光,投向张望月。
白发合十,与张望月相距两丈,“阿弥佗佛,张施主与此人什么关系?”
张望月摇头,“并不识。”
白发说:“此人,功力之深不可想像。他既是断了你的刀,却无杀你之意。当真说不通啊。”
张望月苦笑一声,此仍有口难辩。既是如此,张望月也不多解释。便想就此离去。
却听白眉开口说:“你一来,长青师兄就遭人杀害。如此,又与黑衣人于这偏僻之地相聚。得给白云寺一个说法。”
张望月说:“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了?”
白眉说:“在没找到凶手之前,还请张施主配合我们。随我们回寺里。”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让人无法拒绝。
张望月捡起地上断刀,便跟着他们回去了。是回到住处,门口却多出两僧人。他们不离不动。
是把张望月当成犯人来待。
于此,既明。一来长青主持之死,冲张望月而来。长青虽是受害者,但后事之影响,最难受的还是张望月。二来黑衣人出现,不会巧合。他的出现,虽让事情变得复杂。但明显是把张望月往火里推了一把。
得出结论,凶手真实目的。想借刀杀人。
借的何人刀?自然是白云寺。杀何人?当是张望月。
唯那黑衣人,既处于事件当中,又处于事件之外。想找到凶手,还须接近黑衣人。
张望月此下被关了起来,失去自由之身。他须得想办法离开。凶手布好了局,他若不反击。最终凶手身份,必然指向张望月。
凶手是谁?
真正目标,难道真的是张望月?
张望月想到了小和尚,当下便以心情烦躁为由。于两名僧人陪同之下,前往梧桐树下。
来到此地,果见小和尚拉弓。小虎蹿出,小和尚摸它头。
他见到张望月,便站起。
张望月说:“那一拳,你未用全力。”
小虎跑到张望月脚下。
接着小和尚说:“师父不让,说是会打死人。”
张望月说:“此弓何物?”
如此问,便是瞧得那弓不一般。普通之弓,又怎能经得住小和尚去拉。
小和尚说:“它名为大佛弓。与大佛刀一起打造,是无量师爷所寻。”
他说着长叹一声,情绪竟是瞬间低落。张望月也不明其由,更不知如何开口。当下沉默着。小和尚忽然抬起手,抚摸着大佛弓。接着,他扬臂一拉,只听咔一声。大佛弓竟是变成两半,正如万缕刀一样。
如此宝物,断了就是没了。张望月心里一紧,小和尚会伤心死吧。
便想着上前安慰,却看小和尚把弓丢到地上。
小和尚说:“师父说了,我拉弓练得已经可以了。”
他既是这么说,是也不再拉弓。可也没必要把弓给毁了。
张望月虽不明,但物仍身外之物,离去了就是离去了。
一个人所做的事情,一定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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